梓锦随后跟了上去,两人对坐,梓锦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,思虑半响,缓缓地说道:“薄先生,我想长公主不会再嫁给别人了。”
薄书良没有恼怒,也没有失望,反而十分平静的说道:“如果侯爷能苏醒,能痊愈,也许小生还有几分机会。”
这人倒是看得透彻,梓锦苦笑一声,真是恼人的结局啊。
两人相对无言,叶溟轩走进来的时候,身后跟着是多年不见的吴桢,梓锦一愣,站起身迎了上去,“吴大哥,你怎么来了?”
吴桢不是在西南镇守沿海吗?怎么会忽然来到这里。
吴桢额头上还带着汗珠,显然是赶路赶得很急,看着梓锦便说道:“我接到溟轩的信就立刻赶来了,而且我还有极重要的事情跟你们说。”
吴桢的出现,并没有给叶青城带来苏醒的奇迹,反而是带了一桩坏消息,便是朝中有人弹劾平北侯昔年征战肆意虐杀俘虏,有通敌叛国的嫌疑。
叶青城还在昏迷不醒,居然就有人开始下黑手了。
皇帝新登基,自然是需要一番英勇作为让天下臣民敬服,只是没有想到,有些人却是要踩着平北侯的尸骨给皇帝歌功颂德,实在是令人齿寒。
“这件事情事发突然,而且是侯爷原本的旧部反水,证据确凿,证物俱全,可见谋划之人并不是仓促起事,而是事先筹谋已久,如今平北侯一出事便忍不住动手了。”吴桢神色凝重,看着面前的长公主、溟轩还有梓锦神情十分的凝重。
长公主冷笑一声,“自古以来狡兔死走狗烹,没想到本宫还活着居然就有人要踩着本宫建功立业了。”
“母亲莫要生气,现如今咱们得要想个办法度过难关才是。”叶溟轩安抚母亲,嘴角的冷意四溢,“开来是有人觉得皇帝对藩王都是心存疑心,这才拿着这个作筏子,只是他们却想不到,早在多年前本王就是当今圣上的肱骨心腹呢。”
梓锦却也是想到了这一点,自古以来,君臣猜疑不过是因为之间本就不和睦,又或者功高权重。但是叶溟轩跟秦时风早就私下相交多年情谊深厚,再者平北侯又将军权还给皇帝,叶家已经表明立场,支持新君,还有人做这种姿态,不过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。
但是,三人成虎的道理他们还是知道的。
于是商议一番后,叶溟轩当即休书一封禀圣上亲启。心中自然是重申忠诚之意,又诉说了被人陷害的悲愤,再加上叶青城生死不明,长公主悲愤欲绝,这一封信也算是之乎者也哀呼痛绝之情愤然于纸上。
府中名医尽数招来,叶青城的病情并无一丝好转,反而有愈加沉重之势,每日昏昏然不说,面色也越发的难看了。
吴桢此来还带了一名郎中,在西南颇有盛名,他本人因为还有公务在身,并不能久待,将消息送到后,便连夜离开了。行程匆匆,令人心生叹息,若不是吴桢心里实在是担忧,也不会偷偷的从上京途中拐个弯给叶溟轩众人透个信了。
西南名医颇有秘术,十几针下去,又煎了两服药灌下,叶青城居然有隐隐醒转之势,锦王府上上下下欢欣不已,长公主更是守在床前,眼睛都不敢挪开一分一毫。
屋子里三足瑞兽吐着袅袅白烟,芬芳的瑞香遮掩住浓浓的药香,叶青城在众人引颈盼望之下终于缓缓的睁开了眸子。只是这半月以来,备受病痛折磨,早已经是脸颊瘦削,皮肤干黄,一望之下颇感萧条。
“你醒了?”长公主的声音带着颤抖,手指紧紧的握住叶青城的手,他的手冰凉无力,让人心里难受不已。
叶青城似乎一时之间没明白怎么回事,浓眉紧皱,想要说话才发觉没什么力气,嗓子干涩嘶哑。浑身就好像被断了线的木偶一样提不起一丝力气来,这般的虚弱,叶青城大口的喘着气,这样濒临死亡的感觉不是第一次感受到,原来自己这是回光返照了吗?
脑子里想起了昏迷前的事情,心中已然明了,看着床前的亲人,努力挤出一个微笑,“人都是要死的,不过是早晚而已,莫伤心。”
梓锦别过头去,眼眶微红,平北侯眼看着是不行了,只怕是要交代遗言呢。
叶溟轩身体僵硬,面色端凝,双拳紧握压抑着心中的哀伤。梓锦扯了扯他的衣袖,两人带着那郎中悄悄的退了下去,留给他们说话的私密空间,这样的时间只怕是不多了。
屋子里又恢复了平静,叶青城的眸子落在宣华的脸上,努力地挤出一个微笑,用力喘口气才说道:“没想到,我还是要比你先行一步了。”手指反握住宣华的手,只是没什么力气,心里顿觉失落,如今却是要握住她的手都没力气了。
正失落间,只感觉到宣华的手用力的握住了他的手,眼睛里的光彩慢慢的堆积了起来,一眨不眨的望着宣华,“我这辈子最对不住的便是你,不管我有多少无奈,可我终究没能兑现当初的诺言,给你幸福,护你终身,终是我负了你。”
“别说了。”宣华泣不成声,“你知道有负于我,便要好起来,日后还有机会赎罪。”
听到宣华的话,叶青城笑了,只是那笑容瞧这就让人心酸,看着就令人心颤,“你说这话是打算原谅我了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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