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怎么打,咱们手里的长短棍棒都没有他们的杆子长,靠近了就是挨打啊!!”
虽说怒气冲冲,陈思宝却也不是莽汉,也不想冲上去被打,这场子总要捞回来才能出气。
“少爷,要不咱们回去,把咱们家那些长枪的枪头拔下去回来再打就不吃亏,还能多叫几个帮手!”
边上那长随小心翼翼的建议道,陈思宝焦躁的摆摆手,仔细盯着那小方队说道:
“不要出那个馊主意,这帮人不知道京里谁家养的,等到了家,我老子让不让我出来还不一定,更别说找回这场子了,要报仇,只有现在!”
陈思宝事情想得很明白,可他每日间风花雪月,声色犬马的,这行军打仗的东西倒是有人教,可学的就差太多了。
王通他们平日里立正站队可是每日都做,现在又有个长杆子支撑,站个个把时辰那是没问题的,在那里稳当的很。
这边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究竟,陈思宝几个性子急的同伴都要领着下面人向上冲了,可全被陈思宝喊了回来。
这么傻乎乎的冲上去,结果还不是和刚才那小唐一个下场,可这个四方小阵不管对那个边,都是一样的结果,似乎没什么破绽。
看的陈思宝头昏脑胀也拿不出个主意来,还是转头对那个家将头目说:
“陈武,你看怎么打下来?”
那家将头目也是一直在盯着,听到自家少爷问起,禁不住摇摇头沉声说道:
“法度森严,这也得是练了段时间的兵马,看看这甲这盔,看看这杆子,咱也见识过几省兵马的,恐怕也就是南京城魏国公家里的那些人能有这个本事了。”
说到这里一顿,两个人都齐齐又过去看看,要这帮人和魏国公那边有关,那打也不用打了,转头回家就是。
“世子爷,要不回去拿些盾牌来也好,总能挡住!”
“陈武,你们的心眼别以为我不知道,到了家告诉我爹,铁定不会放我出门,赶快想法子怎么能打下来,回去我少爷我掏银子请你们喝酒!!”
陈武脸红了下,干咳了几声,又开口说道:
“看这帮人虽然站了个阵势,却不主动走过来攻打,想必是操练的不足,害怕一动就乱了阵势,小的有个法子,咱们这帮人都能跑不如分成两队,跑到他这队伍的两边骚扰,也不用冲到跟前,两边不能兼顾的情况下,必然阵脚松动,到时候那边有空档,那边冲进去就是。世子,要真冲进去,你可不能下重手,打几棍子也就算了,看这帮人的门道怕也有来历的。”
听着陈武这么有把握的话,陈思宝动动手腕,兴奋的说道:
“小爷知道轻重,娘的,今天这架打得有趣,等赢了之后小爷请你们喝酒找粉头好好乐乐,对了,这法子你是当年在南边学来的吗?”
陈金胜在嘉靖末年的时候曾经在江南带兵,和倭寇真刀真枪的厮杀过,陈武等人就是那时候跟在身边护卫的亲兵家将,所以陈思宝有此一问。
没想到那陈武听了这话却有点脸红,又是咳嗽了几声才不好意思的说道:
“这个……这个,咱们大明的兵马列阵迎敌的时候,海上来的倭寇就是用这个法子搅乱咱们大明的阵势,然后冲进去……“
“呸!真他娘晦气!!”
一听是学倭寇的法子,陈思宝立刻兴趣消退了一半,不过随即说道:
“打败了这些混账再说!!”
那边小唐已经恢复的差不多,就由他带着第二队,陈思宝这边拨了十个家兵给那边,主力带在自己身边,两边通了通气,吆喝一声就冲了上去。
一边攻左,一边攻右,却闪开白蜡杆子的攻击范围,就是在外面吆喝叫骂,并不上前,又或者向前几步,少年们平持着杆子刚要刺出,陈思宝这边的人又急忙的缩回来,希望把阵势逗弄乱了。
“压住,压住,没口令不要乱动,队列要保持好!!”
王通大声吆喝着,最外侧的四边,每一边都有个稳重的少年把持着,他们也都出声吆喝,让队伍不至于散掉。
*****
在附近的房舍中,邹义就是担心伤到了皇帝是天大的罪过,伤到了这襄诚伯家的儿子,搞不好太后娘娘又要说荒唐,左右为难,看的忐忑异常。
薛詹业和邓普、胡奇几个,都是军将出身,却和邹义这边不同,他们一切都布置的好,出了事情立刻可以出去拦着,现在就是个看热闹。
这几条大汉在窗口那边看的眉飞色舞,虎威武馆的这些少年列阵极有章法,进退极有分寸,而陈思宝带来的这些人也不只是硬攻,反倒分成两队游击。
“武馆这些少年不含糊啊,你看咱们龙骧左卫今后能不能这么练。”
“那也不是你我能做主的事情,你看这两伙谁能赢?”
“武馆守的规矩,襄诚伯家这帮人来了三十个家兵家将,可其他的人不过个家仆伴当什么的,怕是派不上用场。”
邓普和胡奇在那里讨论的兴高采烈,边上的薛詹业也是盯着,晒笑道:
“襄诚伯家的那些家兵在南直隶那边守了五年,一共打了七次,剩下的时候都在凤阳府那边剿匪杀贼,别指望能有什么本事,我看啊,未必打得过。”
几个人越说越高兴,马上就要下彩头赌了,被哭笑不得的邹义喝止住,这才安静观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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