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沈枉的诸多打算不同,当年也是海上一方枭雄的沙大成很有安定在天津卫这边的意思。
毕竟从天津卫去往辽镇,海上风平浪静,而且没那么多势力纠缠,货物运到了就算交差,除却三江商行的货物之外,自己还可以跟着贸易,没走一次都是大笔的利润进账。
这样的太平日子谁不愿意过,去了大洋上或许赚的更多些,可那也是刀头舔血,出海谁也不知道能不能回来,相比眼下的好生活,自然知道如何抉择。
而且这沙大成的儿子沙东宁在王通座下的确是前途不错,绿林草莽中的人物,除却那天性桀骜的,大部分人对官身都有十二分的渴望,眼看着沙东宁荣华富贵在前,沙大成也不愿意拖累。
这大半年来,沙大成许多手下的家都从倭国和南边搬来,还按照规矩在天津卫本地的清军厅办了文书路引,置办产业租赁港口,大有在天津卫安家的意思。
所以有王通笑着调侃这句,听到王通的话,沙大成反应的也快,跪在地上又是磕头说道:
“小人愚钝,只觉得现在这日子快活,还望侯爷点拨。”
“起来说话,起来说话,自家人不必那么多礼,海上这么广大,沙东家的眼界不要局限在北方这一块地方。”
看着沙大成露出迷惑不解的神情,王通笑着说道:
“南洋诸国,天竺、甚至再向西的波斯和佛郎机那样的番鬼国家,这些不都是可以做生意的地方吗,将来咱们生意做到那边去,肯定不会像是在这边这么太平,船上的人懂得刀兵,敢见血还是要的!”
“侯爷......侯爷看得远,小的倒是局限了,听侯爷这么一说,小的明白。”
沙大成连忙答应了下来,但顿了顿,还是开口说道:
“小的冒昧,以咱们天津卫这边的船队运力,实际上连这边都是吃不饱的,辽镇那边是个无底洞,他们那边要,还要替东边、北边的蒙古和女真以及野人要,倭国和高丽那边也是大笔,南边咱们都顾不上了,现在侯爷想这么远.......”
“船这么一艘艘的造,早晚运力会饱和,咱们这辈子吃饱了,还有儿孙。”
听王通这么讲,沙大成连连点头,笑着说道:
“是,是,小人眼界还是浅了。”
不过听到这个沙大成也是有点想笑,算起年纪来,王通实际上是沙大成的子侄辈,在这里说什么子孙,实在是别扭。
“沙东家刀枪入库、马放南山,沈东家那边可还没放松啊!”
王通说了这句话,沙大成却是一个激灵,大礼磕头说道:
“侯爷的提醒小人明白了,小人一定让儿郎们不要懈怠,多谢侯爷给予武备的大恩。”
实际上,沙大成就算没有武备,单纯托庇于天津卫的话,王通也有把握护他周全,不过沙大成的手下都是在海上经验丰富的海盗,是水兵的最佳人选,这样一股力量,与其让他们在太平中散去,还不如维持住。
沈枉这边则是一直保持自己的武力,甚至还通过各种渠道加强,这个点出来,就足够沙大成警惕了。
双方本就是貌合神离,如果将来没有了天津卫的庇护,真要开干,没了武备安享太平的沙大成船队岂不是成了对方刀下的鱼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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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月的天气,在匠坊中并不好受,铁匠炉的温度在寒冬尚且让人汗流浃背,在这个热天,更是要命。
不过王通的一干亲卫都是兴高采烈,算是对他们贴身侍从的犒赏,他们身上的装备王通要全部给他们换新。
不说别的,但说这板甲,在北地军中就被认为是可以传家的宝物,因为防护实在是太有效了,战场上除了近距离大力的长矛刺杀、和对准甲胄缝隙的刀剑刺砍之外,其他的攻击很难造成伤害。
这样的好东西,很多人都以为是昂贵之极,虎威军能装备的起那是宫里舍得花钱,大部分人连问价的心思都没有。
莫说别人,亲兵们都是这般想法,他们在战场上厮杀,铠甲多有破损,不过每个人都是珍而重之的保养,还有人找铁匠铺修补,就是觉得这个宝贵,等来到天津卫之后,却知道可以换新,那高兴就没得说了。
而且这个换新并不是拿出一套崭新的盔甲给他们,私坊的匠人们还会根据他们的身材加以调整。
王通亲卫中,身材比常人高大健壮,和比常人瘦弱些的都有,他们穿着铠甲就未必合身合适,这次通过内衬和皮带的方式加以调整,让他们穿着的更加合身。
兵器什么的不必说,有的人火铳射击过多次,准头已经变了,这个也是换新,刀枪弓箭更是随他们挑选,看中了什么就拿。
那边兴高采烈欢声笑语,王通在乔大和几个洋人工匠的陪伴下在匠坊中巡视,王通对管理这方面要求很严,劳动纪律规章的遵守与否,在他看来,会直接反映到生产的质量和效率上。
匠坊中的一切倒都是按照他的要求来,不过王通自然不会被这样的表面迷惑,只是开口说道:
“我来前几天,你停工半日在这里大扫除,这次我不计较,下次再有,你就去北边庄子上养老吧!”
乔大腰弯的更低,不住的赔笑,几个白人工匠也不敢抬头,走到水力冲压机械的时候,王通一边看着机械,一边问道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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