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一次驿馆区出事,不过是两个小贼进去偷摸财货,就被满城通缉,几百个差役围追堵截,楞是用人海战术把他们逼了出来,随后官署从重判处,两人都被剁了一只手。
谁都知道不能在这里寻衅滋事。
现在倒好,深夜爆炸?
南城署衙的县尉住得不远,自己就被爆炸声吵醒,披上衣服飞快赶了过来。
他抵达时,驿馆的火势刚被浇灭,现场灰烟袅袅,或黑或白的碎片在空中飞舞,跟着风往人眼里钻,配合着呛鼻的硝烟搅得人涕泪横流。
县尉比谁都紧张:“怎么回事,有没有人受伤?”
驿馆出事,就关系到他的乌纱帽。
“赤鄢太子特使和两名侍卫受伤,事发处是二楼东厢房,最靠街角那一间。”手下指给他看,“离其他房间有距离,所以其他客人并没有受伤;楼下是厨房和柴房,当时也没人。”
县尉一边往里走一边问:“太子殿下受伤没有?”
“没有,他离爆炸点很远。”官差道,“我们派人在事发点继续翻查,看有没有别的火药还没爆炸。”
县尉长舒一口气,走进驿馆另一排客房。
原住处不安全了,伏山越等人在爆炸事故后,暂时安顿在这里。
县尉见到赤鄢太子,立刻行礼,嘘寒问暖。
伏山越面凝寒霜:“八年没来灵虚城,治安居然退化到这种程度,连驿馆都有人敢下手?”
深秋寒凉的天气里,县尉后背的汗一下就冒出来了:
“卑职一定查个水落石出!”
他去慰问几名伤员,两个侍卫都是轻伤,一个被爆炸时的碎片划伤了脸,另一个被气浪掀翻,爬起来就头晕脑胀。
但太子特使的伤比他们都重,血流满面的,咳嗽也带血,大夫探过他脉搏,说是伤了内腑。
这位太子特使说,自己与太子外出吃酒归来,本要进屋,突然一阵内急,转身往外走。
才刚踏出屋门,走没两步,屋里就炸开了。
他被炸飞好几丈,撞破墙掉进其他使节的房间里,惊起男男女女尖叫一片。
幸好他没在爆炸中心,身上又有防御法器,这才没被炸死。
但他始终昏昏沉沉,头痛欲裂。
说话间,特使鼻子里又流出血来。县尉赶紧请他好好休息。
此时手下来报,有目击证人发现了嫌犯疑踪!
县尉大步出去。
他前脚刚走,伏山越后脚就进来了,看着贺灵川道:
“内腑真没事儿?”
他知道这小子的生命力有多顽强,风魔弄不死他,伏山越自己弄不死他,樊胜也弄不死他。
一个小小爆炸就能奏效?
“死不了。”贺灵川拿水漱口,吐在痰盂的水沫还是红的,“但这一下爆炸有点狠。”
他顺便把鼻下流出来的血也擦掉了。
伏山越眼中戾光闪动:“你觉得,是谁干的?”
如果对方伏击的不是贺灵川而是他,伏山越也不觉得自己会挂,但被人算计的感觉总是特别不爽啊!
“要列嫌犯,那名单可就很长了。”贺灵川苦笑,“我这一路上来,得罪了多少人?”
伏山越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他们是冲我来的,拿你示威而已。”
否则炸药为什么不安放在他的屋里?这其中的门门道道,他也很清楚。
焦玉也跳了进来:“杀鸡儆猴?”
贺灵川冲它一瞪眼:“谁是鸡?”会两个成语就有文化了?
焦玉冲他呼噜两下,而后对伏山越道:“驿馆的马夫正好起夜,爆炸过后仅不到十息,他看见一个黑衣人从特使下方的院子里翻墙而出,往白石街去了,身手矫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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