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饭陈韬没小气,直接去了本县比较有名的四和顺饭店搓了一顿,一方面是走前搞一次团建,另一方面也是想自己赚到了第一桶金,要孝顺孝顺老陈。
路上老陈见不是去刀削面馆的方向,好像是去往那几家大饭店的路,大饭店老陈没去过,但他对通北镇很熟悉,知道这条街是富人们才光顾的地方,他拽住儿子说:“不去吃刀削面?”
“不去。”
“你不会要去那些地方吃饭吧?”
老陈指着前面几家酒店说。
“您猜对了。”
老陈立马驻足不走,“败家玩意儿,你有多少钱够这么花的,看你今天是不少挣,但明天呢?你妹妹一年的零花钱也不够上这儿吃饭啊,走走走,去吃面就挺好,今天我破例大方一次,吃饺子行吧。”
就算是店里的水饺,平时那也只能是村里的村长才能吃得起的。
此时,老陈的腿就像灌了铅一样,一步再挪不动,且不说大手大脚是一个坏孩子的所为,光说这钱.....他心疼。
他并认为儿子现在搞的这个什么剧杀店可以一直赚钱,说不定就是几天的买卖,不长久,家里用钱的地方多着呢,明年他就要上学了,学费都是一个问题,这钱攒下来交学费多好,农民的钱都是一分一分攒下来的。
“爸,走吧,相信我,有时候吃饭吃的不是饭,”陈韬本想说吃的是人脉资源吃的是关系,但考虑到老陈暂时也理解不了,只好改口道:“吃的吃买卖,开了好几天,我们一直还没搞聚会呢,每天这么累,你不给人们吃顿好的,都不给好好干,损失的更大啊。”
事实正是如此,别看现在几个主持人玩的开心,再好玩的事儿每天重复,都会感到疲倦,所以需要调剂,吃吃饭了唱唱歌了都是很好的办法。
老陈还在犹豫。
“就这一顿,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吃什么您来定好吧,您肯定能把这钱省出来,别想了,越想越累。”
老陈摇摇头,拗不过儿子,只好跟着进了四和顺。
陈韬要了瓶本地特色草原酒,老陈爱喝两盅,饭间喝了点儿酒喝美了,频频问这个多大了那个几岁了,这个你期末考多少分,那个你家几个兄弟姐妹...........
结账时,纵是喝了点儿,但看着花了那么多钱,又是一阵肉疼,这小子花钱不眨眼,把我骨头砸碎了卖掉也不够他这么花呀。他还把没吃完的菜全都打包了,明天一天的饭都有了。
晚上的一场因为几个人聚餐而稍微晚了点儿,回来时门口已经有三队人扎堆等待,开了本以后,陈韬就和老陈在屋子里聊了会儿天去准备他复赛的事儿了。
徐晓雅姥姥这个院儿大小一共六间房,现在已经被陈韬全收拾出来了,四个剧本屋,一个充当结算选本休息的屋,里面还放了张单人床,剩下还有一间小南房,里面收拾干净以后放了一张大床,主要是给李秋君做宿舍,偶尔也有简直女主持会住,高萱每晚都回家,她家离店不远,最后一场结束基本在十点钟,也不算太晚,由茶壶负责把她送回家。
剩下的人,比如茶壶,就睡剧本屋的沙发,大家正年轻,谁也不觉得苦,反而觉得好玩、刺激、无拘无束、爽。
“爸,你每天吃饭跟茶壶一起吃,他会把饭买回来,留在店里不想回家的人都可以在店里吃饭,到时候你按人头给他拿饭钱,或者你想出去买也行,我们学校对面的快餐店离这儿也不远,那儿的饭菜又便宜又实惠,每人五块钱标准,别心疼钱,咱不做那种黑心老板,让员工吃好,有幸福感,这才行。”
陈韬把两盒软苁蓉放在桌子上,自从他上高中以后,老陈就开始吸旱烟了,两口子一分钱一分钱往下给他攒学费,供完上学还要给儿子娶媳妇儿,都是钱呐,农民挣钱哪有那么容易,就那几亩盐碱地,前几年农闲时还能做个小买卖,这几年的小买卖也不好做了,以前方圆那些村里家家户户都养几十只鸡,鸡蛋都会攒下来卖掉,老陈那时候骑着自行车,挨村收鸡蛋,然后再到县城了卖给贩鸡蛋的人,一天能走四五个村,骑行一百公立左右。
贩鸡蛋的人把鸡蛋装箱,然后再运输到大城市进行售卖,这两年不知道为啥,鸡少了,人也少了,年轻人都跑到外地打工去了。
十年前老陈干过一票大的,在自家院子里搞了一个鸡蛋收购站,他不用到各村去收,村民们自己来卖鸡蛋,老陈统一按市场价收购,然后装箱,再雇车拉到大城市去卖,到了大城市卖掉鸡蛋以后,再拉一车草原上缺乏的鱼回来。
然而,这是老陈做过最大的买卖了,此后,因为鸡蛋越来越难收购,他再也没做过这么大的买卖。
看着眼前的两盒好烟,老陈张了张嘴说:“干嘛买这么好的烟,老子抽旱烟就行了。”
这烟,过年的时候老陈都舍不得买,也不过是三四块的红梅,村里过年谁家能拿出红塔山都是高档烟了。
“我不是怕您这旱烟把我们给呛坏了吗,这股死烟味儿,要我说你快戒了得了,这玩意儿有啥好抽的,把肺管子抽的都跟炉筒子似的。”
老陈嘿嘿一笑,“戒不掉了,全靠这一根儿烟,我一想你将来没钱娶媳妇儿我就愁啊,抽个烟就能睡着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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