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运很理解第九寒君,虽然在十寒古地身份风光,但在众圣世家的眼中,相当于一个吉祥物。第一代寒君乃是大学士,手握大权治理寒城人人信服,但传到本代寒君手里,大部分权力已经被颜家接管。
眼前的这位颜宁逍,才是这第九寒城的真正主事人。
方运掀开窗帘看了一眼窗外,天地一片灰蒙蒙,白雪深处是乌云。
不知为何,即便自己身穿厚厚的衣服,身上有暖玉,坐在暖和的马车上,可在看到远处的时候,还是本能地缩了缩身子。
方运有种感觉,十寒古地的寒意不仅仅针对身体,似乎还针对精神和魂魄。
“这里的情况在外面的时候都已经转告您,不过计划不如变化快,最近十寒古地的变化日新月异,我还是要向您禀报一些事。”颜宁逍的态度非常谦逊。
方运很不愿意看到一位为人族与颜家付出的老人如此谦卑地说话,但仔细一想便没有阻止,看来是怕那第九寒君得罪自己,看在他的面子上,自己便不好与那第九寒君计较。
“您请说。”方运拿起刚刚烧开的水,主动泡茶,为颜宁逍倒茶。
颜宁逍面露赞许之色,随后介绍最近的局势。
“您也知道,这里有十座寒城,其中六座被这里的原住居民冰族掌握,血妖蛮控两城,星妖蛮掌一城,人族居一城。临近古地生灭,血妖蛮开始猎杀星妖蛮,星妖蛮损失惨重,而星妖蛮与我等交好,已经发来求援,我们还未商讨出个结果。而第三寒君本来发疯,大肆猎杀所有各族,但近期有所收敛,不再对冰族动手,只杀妖蛮与人族。”
方运道:“寒君一般不能离开寒城吧?”
“对,所有寒君都不会离开寒城。在寒城之内,他们的力量无限接近半圣,寒君帝冠一出,配合寒城的力量,堪称无敌。不过,一旦离开寒城,他们的力量会大幅度衰减,尤其是人族与妖蛮。冰族会好一些,因为冰族寒君能从寒君帝冠源源不断吸收力量,让他们不断成长。每一位冰族的寒君,即便从不修炼,实力也不下于新晋大儒。”
方运点点头。
颜宁逍突然压低声音道:“昨夜老夫得到一个至关重要的消息,冰族声称冰帝显灵,但具体发生了什么,不得而知,冰族没有泄露丝毫口风。”
听到“冰帝”二字,方运突然道:“不知您老是否还记得当年我文战象州时,有一进士名叫宗极冰,他与我文战之时本来难以唤出冰帝虚影,但因为借助寒城冰灵,获得强大的力量。若非我早年得到星之王与妖祖的力量,必败无疑。”
颜宁逍脸上没有丝毫意外,解释道:“我知道,传言寒城冰灵只有寒君能得到,天下人都说我们颜家帮助宗家,实则不然。寒城冰灵的的确确只有寒君能得到,但,十寒古地有十位寒君。如果不出意料,那寒城冰灵理当是宗家人用了极不光彩的手段从冰族那里交换来的,定然是许下什么承诺。”
“原来如此。那冰帝显灵,会不会有大麻烦?”方运道。
颜宁逍轻轻摇头,道:“每过几十年,冰族便会说有冰帝显灵,我们已经习惯。冰帝显灵不用担心,冰祖显灵才可怕。据说只有在古地生灭的时候,冰祖才会在冰帝宫显灵。”
“书中所言,冰祖身份扑朔迷离,目前的猜测是,冰祖极可能是一位未知的蛮族祖神,或者是古妖祖帝,地位相当于孔圣?”方运问。
“的确。对了,听说您对古妖历史了若指掌,您应该知道哪位古妖祖帝掌握寒冰力量。”
方运略一思索,道:“我也想过,古妖号称百帝,但真正能称祖的,我知道的只有四十三尊。掌握寒冰力量的有十七尊,特别精通的有六尊。冰帝与冰祖是什么关系?当年宗极冰外放星位,显现出的冰帝虚影,可是冰帝真实样貌?”
“我们还真不知道。只知道冰祖是称祖的大人物,已经是万界巅峰的层次,而冰帝应该是一尊大圣。至于冰帝的形象,素来众说纷纭,有人说是男的,有人说是女的,有人说是巨熊,有人说是人形,甚至还说有两尊冰帝。宗极冰的冰帝虚影之所以是人形,恐怕是因为宗极冰心中所想的冰帝是人形。至于冰祖,应该与冰帝相似。”
方运道:“若冰祖真是人形,那定然是巨人一族的屠庭,相传屠庭乃是一颗亿万年的寒冰星辰,不知为何有了灵智,最后星辰缩小,化为人形,被定为巨人一族中最高贵的星辰巨人,身份与真龙等同。若冰祖并非是人形,那可能性就很多了,比如像大虫子一样的祖帝寒母,像巨熊一样的祖帝熊犴,都掌握寒冰的力量。”
“星辰巨人?还有这等生灵?”颜宁逍异常吃惊,即便身为亚圣世家人掌握无数秘辛,也不敢相信会有星辰化人。
“的确有,每一尊星辰巨人都非常强大,是万界的至高种族,只不过数量稀少,而且他们喜欢周游万界,所以鲜为人知。当年古妖一族之所以能战胜龙族,就是因为部分星辰巨人自愿加入古妖一族。那位屠庭倒有些不同,他只在初期参战,立下大功,中后期就失去踪影,至今不知去向。”方运道。,
颜宁逍毫不掩饰艳羡之色,道:“老夫不羡慕您的才华,不羡慕您的文名或地位,唯独羡慕您对远古历史的了解。希望您的《古妖史》正式结集出版时,给老夫留一套。”
“好,到时候我给您留一套。”方运微笑道。
这时候,车夫大声道:“抵达冰帝宫。”
雪橇车徐徐停下。
“先下车拜见第九寒君陛下,稍后咱们再细聊。”颜宁逍道。
“好!”
方运下车,发现前方有一座纯粹由冰块打造的宏伟宫殿,不过那不是普通的冰块,而是吸收了古地力量的万载寒冰。
附近的道路上有一些人,在不断清理积雪。
方运轻轻摇头,这些人怕是十寒古地最辛苦的人,这里的大雪无休无止,不可能清理完。
坐在其余雪橇车的人也陆续下车,上百人来到方运身边。
“我们走。”颜宁逍大步迈出。
方运跟着颜宁逍在厚厚的雪地上行走,听着吱嘎吱嘎的声音,感觉颇为有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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