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愿把自己看剧本时发现的不合理地方一口气说了出来，感觉全身舒畅，好久没有这么痛快地吐槽过了。
许愿是痛快了，宁昊和邢艾娜脸黑了。要是按照许愿的意思，这剧本就不用改了，得直接全部推翻重写。
“小许，你觉得要怎么改？”还是邢艾娜先开口。
“我觉得想要阻止军火交易不一定非要抢黄金，可以改成刺杀嘛。比如这桩交易日方内部也有不同意见，最后是一个能做主的人力排众议决定交易的。那么我们把这个人干掉，不就行了？如果觉得场面不够大，还可以改成爆炸。”许愿还是觉得抢黄金不太靠谱。
“抢黄金这个不能改，改了还叫什么黄金大劫案？”宁昊马上反对，他还是更喜欢抢黄金。
“那就加个设定，比如意大利主管军火交易的人比较喜欢黄金？”许愿还是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有怨念。
“这倒是可以，就是加几个镜头的事儿。”宁昊点头同意。
“还有，最后王水融金那段，bug太多了吧？”
“再说机器猫我跟你翻脸啊。”宁昊威胁道，他是看过一个什么王水偷金的视频，然后想到了可以用王水融金，才设计了最后这段高潮戏。然后反推的时候发现那个年代的浓硝酸和浓盐酸都很难获得，国内根本不生产，只能靠进口。
具体到小东北身上那就只能去黑市交易，但先不提弄这么一大车浓硝酸和浓盐酸得花多少钱，主要是黑市上压根就没这么多货。
那能怎么办，宁昊也很绝望啊，总不能把这么好的点子弃之不用吧？所以他才让小东北凭空变出一车王水，再加个本片纯属虚构……
许愿舔了舔嘴唇，有点儿意犹未尽，“我没说机器猫啊，你急什么？我的意思是王水都是现场配制的，那玩意还能产生有毒气体，你不怕小东北还没到银行呢，就被毒气毒死了？”
“是吗？能产生什么有毒气体？”宁昊疑惑道，他回想了一下，视频里好像确实冒气来着，还有颜色……
“我哪知道？我又不是学化学的，你找个专业人士问问不就行了。”许愿撇嘴。
“我有个朋友是高中化学老师，我打个电话问问。”邢艾娜掏出手机，不一会儿电话接通，她把手机免提打开放在桌子上，把配制王水会产生有毒气体这事儿说了。
“王水确实是需要现场配制的，三份浓盐酸加一份浓硝酸就可以，比较简单。配制王水时会产生一氧化氮，然后迅速反应变成红棕色的二氧化氮，这是一种毒性很大的刺激性气体。”手机里传来一个非常好听的年轻女声。
“现场配制……”宁昊嘀咕了一句，突然一拍大腿，“把卡车内部设计成两个容器，一个装浓硝酸，一个装浓盐酸。再弄两个出水口，到银行里一起打开，不就现场配制了吗？”
“什么？”手机那边的女人明显吓了一跳。
“这是我老公宁昊，上次吃饭的时候你不是见过吗？我们在聊剧本，里面涉及一些化学知识，向你咨询一下。”邢艾娜一拍脑门儿，她刚才就顾着问王水的事了，忘了介绍情况。
“哦，老宁你好。你说的这种情况理论上可以实现，不过车内最好使用玻璃钢，配制的时候要戴防毒面具和橡胶手套，注意安全。你们拍电影为什么要用到王水？融金吗？怎么还用上卡车了呢？”对面好奇地问道。
“对，我想融8吨黄金……”宁昊把他的想法说了一遍。
“是现代戏吗？”
“伪满洲国时期……”
“那不行啊，虽然30年代美国就有玻璃钢了，但一直没有发展到民用领域。而且8吨黄金，我算一下……要用大概23吨王水，算上损耗差不多要25吨，那个年代没有这么大马力的卡车吧？还有一点，在实验室里用王水融金一般会采取加热的方式加快反应。要是在常温下，反应的时间会很长，8吨黄金，起码要大半天吧。”
许愿点赞，不愧是当老师的啊，说话就是严谨。
“呃……”宁昊又沉默了。
“老师你好，我是昊哥的朋友，我叫许愿，我想问一下30年代用什么装王水不会被腐蚀？”许愿咳嗽一声，自我介绍。
“啊？你好，你好。”对面又是一惊，“王水主要是腐蚀金属，用玻璃或者陶瓷盛放都可以。”
“被王水融掉的金条还能还原吗？”许愿又问。
“可以，方法也有很多，要是30年代的话……可以先将王水稀释，然后加入锌粉或者铁粉这种比较活跃的金属，反应几天再倒掉废水。用稀盐酸清洗剩余的海绵金就可以还原了。”
“小许，你有想法？”宁昊见许愿这么问，突然想起这小子还得过金马最佳编剧，肯定是有办法了。
“嗯，我刚才突然想到一个主意。”许愿整理了一下思路，又点了根烟，深吸了一口，瞥了一眼快要爆炸的宁昊，这才再次开口，“我觉得可以用水缸来装浓硝酸和浓盐酸。”
“我还以为什么好办法呢？一车不还是装不下吗？”宁昊急了，自己等了半天就等来这么一个扯淡的办法。
“谁说非要一车装完了？”许愿不屑道。
宁昊被许愿的气势震慑住了，这么有把握，难道是自己肤浅了？“那你是什么意思？”
“我算了一下，25吨王水需要斤浓硝酸和斤浓盐酸，如果一个水缸装500斤，只要100个水缸就够用了。”
“然后呢？”宁昊耐着性子问道。
“然后让芳蝶率领救国会偷偷把水缸藏起来，趁着日苯人和意大利人交易的时候，现场配制王水，倒进金库里，这样不就行了？”
“可芳蝶他们已经死了啊？”邢艾娜插嘴道。
“我就一直觉得他们不应该死，智商这么低怎么救国？”许愿翻了个白眼，芳蝶的救国会在剧本里完全就是猪队友，明显的圈套硬往里钻，还害死了小东北他爹，编剧为了刺激小东北，连脸都不要了。
“可是……”邢艾娜还要反驳，却被宁昊打断了，宁昊问道，“那小东北呢？”
“小东北还是一样开车撞银行啊，只不过他撞银行是一个幌子。”
“幌子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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