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件寝衣不知是云央哪里弄来的,布料也不少,从脖子一直笼罩到脚踝,只是——是透明的,如纱帐般,影影绰绰的能瞧见人影,却又半遮半掩的。
阿年几次三番表示这种衣服不行,世子这种读书人,清雅自持,这种伤风败俗的东西,如何能污了他的眼睛。
正打算挣扎着起身请罪,谁料世子比她更快的揽紧了她。
“唔。”周玄清这一声有些软,类似耳语,轻飘飘的,“也不是完全没用,既然你都这般,那就不必再背了。”
阿年还未反应过来,脸色涨红,当听到世子说不用再背后,全身都放松了下来。
软软的偎在他怀里,阿年眨巴着大眼睛,有些喜色:“世子,真的不用再背了么?”
周玄清瞧见她这模样,俯下-身,没有犹豫的吻了过去,顺带一声闷笑传来:“唔。”
月上中天,似是也被房中如火的场景羞红了脸,躲在云朵后。
从窗屉里传来的数声吟哦和粗喘,伴着床帐剧烈摇摆,终于是云收雨歇,阿年趴在软枕上,只觉浑身娇软无力。
周玄清见她面色酡红,媚色难掩,有心想逗她:“你现在背吧,若是背会了,我就教你看话本子,若是不会……”
语中带着某种意味甚浓,阿年欲哭无泪,她现在一个字都不记得了。
磕磕绊绊的背了前半段,后头怎么都不会了,阿年急的浑身大汗淋漓,又羞又恼,委委屈屈的在心里画圈——
谁在这时候要求别人背三字经啊?
大概,只有周玄清了吧。
最后,周玄清果然没有放过她,阿年哭着求了几次,周玄清才一脸餍足的收住,还轻抚她腰窝一凹陷处。
嗓音颇为郑重:“日后要多走走,或是跑一跑,怎的这般虚弱?”
阿年埋首不理,自顾睡去。
第二日云央见德喜端着药过来,连忙接过,阿年正在里头生闷气呢。
“云央,你以后再不要这样了。”阿年听见门开合的声音,头都不回,“你再这样,我就不要你在这伺候了。”
“知道啦,姑奶奶。”云央偷笑不止,将药递了上去,“快把药喝了,咱们还要去见夫人呢。”
自从德喜将长宁院的人都敲打了一番后,那些人见了阿年,比之从前都要恭敬多了,阿年有些惶恐,她不想做的太特殊。
不过也有个好处,就是夫人不再对阿年指手画脚的,那些尴尬的事儿传不到夫人耳中,只要她乖巧听话,自是能安生过好日子。
去寿安院的时候,恰好碰到周玄宁也在。
女儿在的时候,阿年能明显看出国公夫人心情好多了,她身份低,请了安后就赶紧退出来。
和徐嬷嬷也道别后,一掀开帘子,竟然碰到锦纹,阿年都有些认不出了。
一身玫瑰紫琼花纹长裙,头上簪金戴银,浑身只觉珠光宝气,个子依旧有些矮,与从前虽有些像,可又不像,阿年也说不出哪里怪异。
低下头就准备走,不愿多纠缠。
徐嬷嬷对自己的侄女也不再亲热,阿年都觉得,徐嬷嬷对她跟对锦纹差不多,出了什么事儿么?
不过,她没那么重的好奇心,事情知道的太多就会累,阿年只想好好活下去,不想掺和那些事儿。
不过锦纹倒是不想放过她,见她面色俏丽,即便是不上什么妆,依旧是姝色难掩,心头又嫉又妒,声音也尖利起来:“哼,现在见了面,连招呼都不能打了么?”
一边的徐嬷嬷声音有些无奈:“你消停点不行么?你就非要招人嫌?”
阿年好脾气的停下,朝锦纹招手:“锦纹,好久不见。”
锦纹闻言冷笑,抬手在头上轻轻按了按,生怕哪根簪子不牢:“你莫不是记性差了,咱们才几天不见?”
阿年收起笑,屈膝便打算走。
听到锦纹在后头恨声道:“哼,每次看她那样子,我就想上去撕烂了那张脸,装什么装……”
徐嬷嬷在一边劝着,声音极轻。
后面的话没听到,云央忍了许久,终于能说话了。
“阿年,锦纹怎么还在这啊?还变得这么……这么……”云央也说不出来,微黑的脸上布满疑惑。
“不知道。”
阿年才不愿为这些事费心呢,她现在还有许多事儿要做,可不能浪费光阴。世子都说了,一寸光阴一寸金。
三字经终于会背了,虽说磕磕绊绊,却总算能一字不差的记下。
周玄清倒也践诺了,让德喜抱了许多话本子过来,让阿年自己看,若是有不认识的字,便圈出来,等他有时间了,再一个一个的教。
这样比背三字经快了许多,记下的字也越来越多,阿年见周玄清不时扶额,大概是在感慨原来之前用错了方法吧。
不过周玄宁倒是没再让阿年去她院里了,阿年还很惆怅,这些话本子看了,却没人能一起讨论,实在是乐趣少了很多。
像是上次那般,有人念,还挺有趣的。
阿年可不敢自己去找,周玄清是国公府嫡出的大小姐,若是她让人唤,阿年倒还有理由,若是没有唤她去,岂不是捡着高枝儿攀。
她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呢,素日里不敢乱做事,叫人捡了话头,可有的她受。
虽说自己能写字的时候不多,可多练练总是好的,阿年看着自己笔下已经大小一致的字迹,有些欣慰。
不枉这些日子以来,捏笔捏的手抽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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