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解决掉恶鬼赵无德之后,秦风拍了拍身上的尘土,径直朝张澈走去。
持续了半个时辰左右,张澈周身的金光,也渐渐散去。
秦风看着脸色有几分煞白的张澈,朝他伸出了右手:“想不到你这小子有点东西啊,起来吧。”
“我不喜欢欠别人。”望着秦风的援手,张澈那冷冽的眼眸中却闪过了一瞬寒芒,然后自己吃力的站了起来。
秦风双手叉腰,眉头一皱道:“哎,张厕,你啥意思啊,是我他妈救了你啊,怎么搞得我杀了你全家似的。”
张澈那清秀的脸庞上不起一丝波澜,只是淡淡道:“我叫张澈。”
秦风开口道:“我知道你叫张厕。”
“......”张澈没有继续搭理他。
看张澈不说话,秦风继续追问道:“话说回来,你怎么会跟着我上44路末班车,还有,你怎么会茅山派的道术心法,你到底是谁?”
从第一次开学校车上见面,秦风就觉得这个张澈有着与众不同的怪异。
开学提着个尿素袋来学校报到,让人都以为他应该是一个穷苦家庭出来的孩子。
可他那冷峻白皙的肤貌,高冷孤傲的气质,却俨然没有一点贫困劳作的迹象,相反,他就像小说里走出来的世家公子,那般清冷。
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。
而方才看见张澈使出茅山派的道术,更加印证秦风心中的猜测,让他迫不及待就想知道张澈的底细。
然而,听到秦风这一连串的追问,张澈却是双目微凝,静气养神,丝毫没有想搭理他的意思。
“哥......要不......要不你俩先救救我?我觉得我应该还能抢救一下......”
正当此时,那还躺在棺材里,虚弱无比的陈东,发出支支吾吾的声音。
“卧槽,我的十五万。”
秦风猛然反应过来,自己的贵人还躺在棺材里,当即一个箭步上前,把陈东从棺材里拉出来背到背上。
此时陈东眼圈黑灰,已经憔悴得只剩皮包骨了,就像那种每天奖励自己十次,连续奖励自己一个月的奖励王子。
可见这两天时间里,他被赵无德吸食了多少的阳气。
如果刚才自己没有成功使用出地阶红符,恐怕也会落得他这个下场。
想到这里,秦风又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。
秦风连忙从风衣口袋掏出一瓶渔夫山泉,拧开瓶盖,递到陈东手里:“哥们,先喝两口水,慢点,别呛到了。”
噗。
“这......这什么东西,怎么这么涩......”陈东呷了一口,直接喷了出来。
秦风接过瓶口,嗅了一下,眉宇间顿时浮现出几抹尴尬的神情。
他这才意识到,自己拿给陈东的不是矿泉水,而是他之前拿去医院尿检的残余品。
秦风喉头一滚,满脸心疼的安慰道:“你看你,被折磨成这样,连喝水都给喝出幻觉来了。等我把你救出去,那必须得让咱姑给你炖个排骨鲍鱼,好好补一补。”
说着,秦风背起陈东,迈腿就要去寻找出路。
“还有他们。”
正当他要走时,张澈忽然睁开双眼,淡漠如水的说了一句。
秦风回过头来,才望见那些还被困在原地的阴魂。
之前在《天官册》上,秦风曾翻阅过和人死投胎有关的内容。
书中言道,人有三魂七魄,死后一年去一魂,七天去一魄。
所以常人死之后,魂魄在阳间最长可以弥留七七四十九天,也就是民间所谓的头七回魂、二七烧纸等习俗。
而这一批遇难者,自十五年前惨死于车祸后,遭到恶鬼操纵已有十五年之久,早就错过了进入阴间投胎转世的机会。
所以如果他们想要投胎的话,那就必须要有人引渡,才能将之阴魂引入到阴界,再行黄泉奈何之事。
秦风望着惨淡的阴魂,然后又看了一眼张澈,沉声道:“太晚了,引渡还需摆渡人,你会超度吗?”
张澈没有答应,只是缓缓走上前去,结起一个怪异的手印,口中喃喃念叨着咒语。
秦风虽然不会张澈这一套,但他隐约听得出来,张澈念的应该是某一种用来超度往生的咒语。
片刻后,只见那束缚着阴魂的咒印,渐渐消散。
那一群阴魂,也从刚开始的猖獗狰狞,变得慢慢平静下来,仿佛正在接受什么洗礼一般。
又过了一会,那些阴魂身上,渐渐浮现起道道金光,直到将它们尽数吞没其中。
最后,整片树林,又重归于一幕祥和的宁静之中。
念完咒语的张澈,已是满头大汗,急着连喘几口粗气,方才镇定了下来。
秦风拍了拍他的肩膀,没有说话,因为一切尽在不言之中。
然后三人在彼此搀扶下,离开了这块是非之地,重新回到了马路边上。
秦风打开手机,在可以接收到通讯信号后,就立马给陈芳拨通了电话。
秦风刚打完电话,就看见这苍凉的夜色里,飘起了灰蒙蒙的斜雨,就像一根根黏连的银灰色蛛丝,冲刷走了悬浮于空中的一粒粒尘埃。
风也萧萧,雨也萧萧。
万物开始吵闹,人间却突然静了下来。
三人瘫坐在公交站台下,望着那阴雨秋风。
秦风拨了拨额前碎发,释怀道:“人的天性,或许便是这般凉薄吧,永远倾向于贪婪与自私,逃避痛苦,追求一时的过瘾,而无任何理性。”
“可怜之人必有可恨,赵无德归根到底,不过是人性阴暗面的一个缩影罢了。”
不知为何,经历了这次的事情,秦风心中并没有掌握了奔雷诀的兴奋,也没有首次完成斩妖除魔的成就感。
有的,却是一种悲寂寥的心境。
如果十五年前,赵无德的妻子能够坚强一点,早日与他决裂的话。
如果十五年前,赵无德能够迷途知返,戒掉赌瘾,重新开始的话。
如果那天晚上,那些乘客没有上那一趟末班车的话。
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么多悲剧了。
可惜没有如果。
或许山顶根本没有什么风景,站高了,看到的全是人心的两面而已。
听到秦风的话,张澈那冷冽的眼眸中,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异色。
但他没有说话,只是慢慢闭上了双眼。
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左右,远方传来车声。
茫茫雨夜中,在炽色的霓虹灯倒影下,有两辆黑色的迈巴赫,正从远处的高架桥上,缓缓驶来。
(未完待续......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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