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江文蔚这么一问,李弘茂也很坦诚地说:“逆贼手握重兵,而且禁军毕竟更加骁勇善战,我军若想突围,实难成功。但是逆贼篡位自立,已是人所共知。而陛下自继承大统以来,海内升平,民心归附,逆贼如今唯一的胜算,就是将我等全部剪除,造成只有他才是皇帝的既定事实。”
江文蔚点点头,道:“所以殿下执意坚守,是想等他后继乏力,自乱阵脚,对吧?臣以为此计可行,朝中诸公,这时候肯甘心归附逆贼的,多不过一二之数,算上首鼠两端的,被迫从贼的,总计不会超过半数。即便是城中禁军,也不会都甘愿从贼,或迫于形势,或迫于上官,难免虚与委蛇,叛军一旦久攻不下,必定会军心涣散。”
李弘茂点头道:“是这个道理。数日来我已安排了不少市井小民,一旦太庙有变,他们就会在街头巷尾传播逆贼篡位造反的罪行,以扰乱叛军。”
舆论战、心理战,这个时代没有这种说法。
但是李弘茂前几年在京城结交的各路江湖豪杰,就是等着这一天发挥作用的。那些帮会头目,那些茶楼酒肆的掌柜,指望他们在兵变之时拿起武器来一起战斗那就未免太傻太天真,但是在事情爆发后,让他们传播各种消息,制造舆论,这个却是他们擅长的。
江文蔚竖起了大拇指,由衷地赞叹道:“此计甚妙!殿下不但知兵,还有运筹帷幄的诸葛之才。”他转向李璟,拱手道:“陛下,此乃我大唐之福。”
李璟哈哈大笑,他就很想说,废话,你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儿子。
其实还不止这些,不过李弘茂也不想把他的后手和盘托出,他的种种安排和设计,往好的说叫做深谋远虑,往坏的说那就是处心积虑了,谁知道皇帝又会怎么想呢?
所以对于江文蔚的赞叹,李弘茂也只能说:“江中丞谬赞了,我也是见招拆招而已。在回京的路上,我就窥到了一些端倪,但是也万万没料到皇叔……逆贼真敢铤而走险,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,如今想要后发制人,却也只能是死中求活。”
说一千道一万,要是他们这里守不住被人家灭了,篡位也会变成合法的。就算有那些带兵的外臣兴兵讨伐那个篡位者,又和他们有什么关系?
宰相李建勋问道:“殿下,此处能守多久?”
李弘茂道:“事发仓促,储备有限,这里如今最缺的是粮食。紧着点吃,再算上战损,我们最多能撑五天。如果粮食耗尽以后还能勉力维持士气,最多撑到七天。”
“七天?”李建勋皱眉道:“七天之内若要叛贼士气溃散,众叛亲离,恐怕还难以做到。”
李弘茂苦笑道:“这还是假设我们能一直坚守,事实上,最迟明天,叛军的进攻就会达到顶峰,能不能守得住,还是未知之数。”
是啊,不能以为挡住了第一波,就觉得后面都能守住了。
这第一波的进攻,叛军固然受到了一些损失,但对于手握龙卫、神卫两大禁军王牌,还裹挟了侍卫诸军的叛军来说,这点损失不过就是毛毛雨罢了。
而一旦李弘茂的舆论战、心理战发动起来,意识到自身合法性危机的李景遂必定会倾力来攻,因为越快结束战斗,篡位的副作用也就越小。
李景遂不傻,既然已经篡位了,他也必然会不顾一切地巩固自己的成果的。
“阿耶,陛下。”吴王李弘冀终于忍不住道:“儿臣也有一计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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