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贤弟, ”秦方快走几步,来到谢笙面前,又有几分踌躇。
谢笙倒没在意,直接揽上他的肩膀, 给了他一个拥抱,十足的热情。
不过等谢笙退开之后,身上的衣裳难免沾上了些许泥点子。虽然不是很多, 但谢笙的衣裳干净整洁,材质柔顺,就显得十分显眼了。
大半年不见,秦方对谢笙的热情很是感动, 却也对让谢笙身上沾到污点而有些歉疚。
谢笙自然是一眼就看出来秦方的想法, 当即笑道:“你我许久未见,难道还能叫这些个泥点子阻了不成?”
谢笙笑得爽朗,没有丝毫介意的意思, 秦方自然也就真正放了心, 他道:“不知此间主人是?”
谢笙侧身,对他道:“这是朱园主人,也是我表兄。”
二郎适时道:“吾名朱怀瑜。”
“怀瑜握瑾?好名字!”
秦方说得认真, 半点没为这三字名而影响到什么,就像这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。
二郎见他眉目清正, 神色柔和, 面上神色也温和了许多, 道:“秦公子远道而来, 想必十分辛苦,不如先稍作休息,我与表弟略备薄酒,还望秦公子不要嫌弃。”
二郎这话说得委婉又体贴。
面上是说叫秦方去休息,可事实上,却是变相的让秦方去梳洗。
秦方心内感动,忙道了一声谢,才和谢笙又说了一句,跟着过来的下人一道出去了。
等秦方的身影消失,二郎才道:“这个秦方不错,不过他和那徐渭完全是两种性子,也不知道是怎么成为朋友的。”
“他们虽然看上去性格完全不同,却也是同咱们一样,从小一起长大的。”
谢笙身上还穿着那身被沾上泥土的衣裳,二郎看得有些不习惯,便招了身边伺候的人道:“快去景明苑,给小满拿件干净衣裳来。若一直穿着这件,像什么样子。”
谢笙也不恼,只对那人道:“去吧,同捧墨说一声便是,他自个儿知道的。”
等那人走了,二郎才对谢笙道:“你这样怎么能成。”
谢笙不明白二郎的意思,有些疑惑的看着他。
“既然已经到了外头,你便该习惯我的名字,何况朱怀瑜,也不是什么难听的名字吧。”
二郎这是说谢笙总是在介绍他的时候卡壳的事了。
“这不是还不习惯吗,”谢笙倒也虚心受教,“下回我必定好生注意,绝不再犯了。”
二郎这才满意。
秦方去洗漱了,谢笙和二郎自然也不会在这里空等,捧墨给谢笙带来了一件新衣,等换完出来,二郎也已经叫人摆上了棋盘。
因为是在外头,二郎带的棋盘是自认为比较普通的一套。若是不识货的人见了,顶多也就知道是木头做的罢了,可真正懂行的人,只一眼,就能看出,这棋盘是用上好的沉香木磨制而成。
这棋盘颜色雅致,散发着淡淡的清香。平日的黑子也是檀木做成,只上了清漆,并没毁了它的本色,白子却用黄花梨木代替,上百颗棋子,俱是一般大小,被打磨得连一丝毛刺也无。握在手中,比之玉石的手感也差不离了。
这棋盘也是谢笙用惯了的,故而在看到的时候,并没多想,只是当下人回禀说秦方将要来了的时候,谢笙捏着棋子的手一顿。
“怎么了?”两人正下到酣畅处,二郎不免问了一句。
谢笙看了看面前的棋子,又看了浑不在意的二郎一眼,摇了摇头,落下了一子。
“无事。”
其实谢笙只是一时忘了一件小事。
等到秦方进门的时候,看到的就是谢笙和二郎正在认真的下棋,两人你来我往间,当真是棋场如战场。
秦方悄悄进门,站在一旁,一时也看得入了迷。
棋局终了,竟是谢笙和二郎不相上下,谁也奈何不得谁。
“这真是,”二郎哑然失笑。
谢笙道:“都怪你我从小一起长大,几乎都能猜到对方的所有棋路。咱们俩下棋,就跟自己左右手下棋一样,也忒没意思了。”
这怪,自然也不是真的怪,故而两人默契的对视一眼,都主动的收拾起棋局。
“别动!”秦方大喝一声。
秦方的眼中此时再也看不见谢笙或是朱怀瑜这个主人家,只能看到面前的棋。
谢笙两人同时停了手。
二郎还以为秦方是正在参详这棋局,所以端坐不动,谢笙却是看了秦方一眼,又继续收拾起棋局。
果不其然,秦方下一句话,便是对谢笙道:“贤弟,这棋盘和黑子,可是紫檀木?”
谢笙眼中闪过几分了然,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,又扬了扬手中白子:“这是黄花梨的。”
“做工可真是精细,”秦方看着面前的棋盘,就像是在看一盘金山。
“如今紫檀难寻,这一套棋具,只怕千金难得。”
“若秦兄喜欢,送你便是,”二郎是在没想到,秦方竟然是在想着这棋盘到底价值几何,而不是想的棋局之精妙。
“可当不得,”秦方虽然知道这棋具贵重,却也没有想要的意思,“这一套当得起传家之宝了。”
“那可不行,”二郎随意的道,“这不过是套顽器,便是更珍惜的玉石、珠宝棋盘棋子我也不是没有成套的,若说是传家宝,总不能堆满一库房吧。”
喜欢继室子的为官路请大家收藏:(www.papazw.com)继室子的为官路爬爬中文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。